*關鍵字:意若思鏡
*黑靈幻學園某位教授和來自花界的學員的某個午後
*第二人稱
*含大量個人理解和設定,慎入

午後的陽光如同絨毯般柔軟地覆蓋住此刻的空間,悄聲無息。
倉庫內應有的潮濕氣息和令人難以暢快呼吸的霉味此時在陽光的幫助下似乎感覺沒那麼令人厭惡了,彷彿有什麼來自天空中溫柔的東西裹住了時間,連原本你覺得漫長的打掃時光都顯得不再痛苦和遙遙無極。
你瞥了一眼身旁披著深色袍子的背影,瘦高的身軀輕而易舉地將讓你幾分鐘前有些頭痛的實驗道具們回歸原位。
不只是這座學校的教職員,甚至是相較於其他異能者,柳教授比起立刻使用能力,他更傾向於先嘗試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事情,哪怕這個人實際上擁有的實力比這座學院的所有人都還要來得高強。
一眼望去眼前稱得上寬闊的倉庫,整齊並排的半圓弧形落地窗一路延伸到你需要稍微墊腳才能看見盡頭的距離,若不是大部分的窗戶皆被各種大大小小雜亂排放的物品擋住,這裡應該會是一個採光極佳的空間。明明是一個可以好好使用的地方,但卻被拿來當作倉庫使用,真不懂校長在想什麼。
你一邊感到可惜一邊繼續推開一個又一個木箱,試圖快些找到下次上課時會使用到的道具。
『這裡面的物品對於能力皆安置了反應機制,因此你越是想節省時間用能力或是道具去找,你想要的東西便會越難出現在你面前。』
腦裡回想起校長笑咪咪的說出這段話搭配上此刻面前比起是倉庫更像是垃圾堆的房間後,你更加確定校長只是想藉著此次的機會讓自己去替他整理這個像是一百年沒有整頓過的地方。
還被禁止使用自己的能力!
『當然,也許也會出現意想不到的東西也說不定。』
在你離去前校長落下這段話,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之後你的確在開始找沒多久後便發現在你到來之前已經有先客在這裡著手準備著像是教材的東西了。
「既然那傢伙都這麼說了,那的確是無法使用任何能力和咒術的無法地帶了,沒辦法、只能依照最基本的方式按著櫃子的標籤一個一個慢慢去找。」
柳教授低垂雙眼看著手裡的資料,似乎對於這點並沒有任何不滿,你透過對方臉上銀色鏡框盯著他無情感波瀾的冰冷雙眸,看著他快速閱覽著你不認識的文字。
剛進入冬季午後的陽光和煦地壟罩在那個人讀書的身影上,黑靈幻的冬天相較於其他季節總顯得冷清和寂靜,雖然也有大型的社交活動,但在開始之前萬物總是隨著來自北方的溫度逐漸安靜下來,靜靜地被純白無垢的雪覆蓋住整個學院。
你見過他邁過整座荒煙蔓草原野的身姿,那時只留下燎原星火、毫無生命之地,塵埃覆蓋過整座死寂的天空,遮蓋住任何可看見的最後一道光芒,儘管你天生無法忍受高溫和烈日,但那時的你卻絲毫沒有要遠離這一切的意思。
比任何火焰都還要熾熱的身軀,卻又比冰天雪地還要清冷酷寒、失去溫度的雙眼,在那一天,他越過了湮滅一切的灰燼中筆直地看向了自己。
──只有一瞬間,你知道他已一眼看向自己的深處。

「教授似乎不急著先完成目前首要的工作。」
你看著此時和第一次見到時身姿截然不同的那個人,現在這副在陽光下安靜閱讀的模樣反而比較貼近現實些。
「就算著急物品也不會立刻出現在你面前,重要的東西只有在你需要時才會回到你身邊。」
安靜的又翻了一頁進度。
銀渡幻化而成的眼鏡在陽光下反著銳利的光芒,你聽明白他是在提醒自己此時也是課程的一環,而他會陪著你理解這其中的意涵。
活了超乎想像時間的存在都是這麼狡猾的嗎……
「…我明白了,我會繼續去另一頭找,教授如果有事需要我幫忙的話還請再喚我一聲。」
他沒有抬頭,只是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有聽見。

在另一頭物品堆疊任意傾斜擺放的空間中,你不免還是開始煩惱開從哪裡開始著手。
往後看著走過來的路徑,腦裡回想著剛才柳教授剛才說的內容,若是特意去尋求便會越迷失於其中。
你緩緩闔上碧綠色的雙眼,試圖在以往課程中練習過那般,在多數往來的直線中尋找其中堆疊交錯的焦點,比起像是刻意驅使自己四肢移動,更像是依靠每個生物中與生俱有的直覺去確認答案。
接著在似是連風聲都停擺的時刻,你重新睜開雙眼,看向了某處。
「這是什麼…?」
或許這並非異能者才會擁有的力量,而是所有生物皆擁有的天賦。
出現在你面前的是一個高出自己的頭的物品,上頭蓋著陳舊的布料,似是已經有一個世紀沒有移動過般,上頭積著可觀的灰塵讓你有些卻步,但內心某種預感卻驅使你必須要確認覆蓋住的布下物品的真面目是什麼。
你緩緩拉下了有些破舊不堪的布料後,揮了揮手試著揚起風吹走飄揚的灰塵,最後看向佇立在你面前的一面巨大的鏡子。
金色精緻雕刻而成的實心木頭邊框因時間久遠的緣故顏色顯得有些黯淡,一眼看上去不是太過引人注目,中間嵌著一面平滑光潔的明鏡,和原本覆蓋在外頭的布相反,鏡面非常乾淨,儘管看上去已經有些老舊,但撫過其紋路卻依舊能夠體會到它存在的時空中曾經閃耀著光輝的模樣。
「校長在找的就是這面鏡子嗎?」
鏡面中倒映出的人影和你無異的臉龐,接著你看見鏡子中倒映出站在你身後的另一個身影。
「這就是你在找的東西?」
柳教授不知何時已經收起了書本,銀渡閃過一瞬間的光輝在柳教授靠近自己時便悄然熄滅,你總算能看到那個人再度向著自己的視線。
你搖搖頭,但依舊站在鏡子前不肯離去。
「告訴我,這是什麼?」
「是一面鏡子,教授。」
「那麼、你在鏡中看見了什麼?」
他的話中帶有引導性,比起應該你認為會看見的東西,此時的他提醒著你更需注意實際上顯現在面前的現狀。
你看著鏡中穿著整齊制服的自己,是一如往常的自己,接著是──…

「我還看見了(完整的),教授。」
只是一瞬間,你看見鏡中的他稍微瞇起了雙眼,才注意到原本應戴在柳教授臉上的銀渡不知為何沒有一同反射在鏡中的世界。
身後的人踏著規律的步伐往你的方向前來,不緊不慢,不知是否是錯覺,你似乎隱隱的聽見薪柴燃燒,微弱地劈啪作響的聲響。
只有你知道這是那個人活著的證明,如同人類的心音般。
「它不是普通的鏡子,是經由某座古老的學院保管留下的物品。」
柳教授和你一樣並沒有轉移在鏡中的視線,此時的彼此像是在鏡中的世界中交換眼神,又似是他正看著你無法見到的畫面。
「它能展現人們內心最強烈的渴望,通常是達到某個目標或是野心,許多人在這面魔鏡前虛度了光陰,甚至會為此發瘋。」
每個人皆是不同的個體,因此鏡中呈現的畫面也會因看到的人而異,人們的願望也會隨著年齡和時間流逝而改變。
「但鏡中呈現的既非事實也不是知識,不管你見到了什麼,我都希望你能記住這點。」
你垂下視線不再和鏡中的教授對視,對於鏡中看見的事物和實際現實的反差讓你明白這些是自己近乎渴求的願望。
接著從右手手腕上傳來冰涼的觸感,你低下頭後才發現是銀渡離開了教授,改跑到自己的手腕上幻化成閃著銀光的首飾,柳教授對於這點並沒有再特別說什麼,你愛憐地摸了摸銀渡光滑的身軀,圈住自己的模樣像極了被牽住的觸感,你不禁在內心思考著這或許是兩人間才能做到的牽手方式。
「不管這是不是你在找的東西。我會再將它收到其他地方去。對於這座學校的人來說,沉溺於這樣的幻想是不需要的。」
他手在空中一揮,原本被扯到一旁的布頓時被看不見的引力給拉起,覆蓋回原本的位置。
「時間已經晚了,走吧。」
接著揚起了披風作勢要離開這間巨大的儲藏室。
「可是東西還沒…!」
你的話被走在前方的人此刻手裡拿的東西給堵回,你甚至不知道他是怎麼做才能在這短時間內從片茫茫道具和雜物間找到的。
「拿給那傢伙交差後就快回去宿舍吧。」
他說的那傢伙自然是這座學校內每個人都既尊敬但卻又認為是個令人頭痛的麻煩校長。
「這是我的任務,照理來說應該是要由我自己完成。」
「你是靠著自己的力量完成的沒錯,這東西就落在那面鏡子旁,只是鏡子太大,所以才被擋住沒發現到而已。」
柳教授平淡的闡述著,微卷的黑髮就算在陽光下也依舊反射出漆黑的顏色,唯有垂在面前的瀏海是如同枝葉般碧綠,如同像是被人惡作劇般,突兀地彰顯著自己的存在。
聽完像是安慰人的話之後你只能握緊手中校長委託的物品後走在教授身旁,想起剛才的那面神秘的鏡子,內心不禁同時升起了好奇心。
「那麼、教授在那面魔鏡中看見了什麼呢?」
對於你來說如同非人般強大的存在,內心是否也有渴求般的願望呢?
他將視線轉向你,銀渡不知何時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手腕,乖乖地幻化回他的眼鏡,此時又回歸令學生們聞風喪膽的柳教授的模樣。
「它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只是面普通的鏡子罷了。」
「意思是現在的教授是幸福的人嗎?」
對於你的提問,柳教授只是淡淡的揚起了嘴角,在冬季的夕陽中帶著柔軟的弧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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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很久之後的時空中,關於不記得以前的記憶、回到最原本的兩人再度相遇時候的事。
抱持著不同心思的兩人在身旁是彼此的情況下若站在意若思鏡前呈現的會是謊言還是本人自行可以理解的現實呢?
小小提示下,故事中的兩人對於鏡子中看到的畫面皆沒有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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